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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15日 星期五

《赫海-美人》(短/完)

1、
所谓美人,冰为肌玉为骨,足下生莲花。……

李赫在正趴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桌子上会周公,转个脑袋换姿势的当儿耳朵里就飘进来文艺老教授这么句中气十足的话来。
老色狼。他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句,又睡过去了。

那天晚上李赫在走了桃花运。他真的在校医院遇到美人了。
美人安静地靠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边,虽然看不清样子但能肯定的是皮肤白皙得不像话,身材又纤细,往那儿一站就是幅画儿啊。
李赫在瞪大了几百度近视的眼睛仔细辩认了一会儿,哟~这脚底下白白的玩意儿莫不是莲花??冰肌玉骨足下生莲……可不就是美人么!我李赫在居然开天 眼了连美人脚下的莲花都能瞧见……

显然某人已经昏头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用“老色狼”的观点来审视人家。
说白了李赫在也就是不折不扣小色狼一只。

2、
我们来说说美人。

美人(我们姑且先这么叫着)名叫李东海,去校医院的原因是打架过程中防守不严一个不小心破了宝贵的皮相。
至于怎么会“皮肤白皙得不像话”,这事儿说起来李东海现在还恨得牙痒痒。
虽然的确是两边脸都肿了但你丫的有必要把消炎药膏涂得满脸都是么?庸医!摆明了看不得人长得比自己帅么。

最倒霉的还不算这个。正气哼哼走过医院走廊的时候猛觉脚底踩上不明物体,李东海低头一看,一张不知道是醒了鼻涕还是擦了口水的脏不拉叽的面纸正皱 巴巴地粘在自个脚后跟上。
傻眼。
啊!!我的新三叶草啊!!!
……
唉,现代人的社会公德心啊……就算校医院太抠门连个垃圾桶都没有但你也不能随地乱扔垃圾不是?

咳咳,当然以上这些情况我们尽可以无视。总之李东海就是那冰肌玉骨的美人。
美人皱着眉头弯下腰去处理脚底脏兮兮的莲花。
专心致志,连药费单掉出了口袋都没注意。

3、
李赫在乐颠颠地捡起美人遗落的药单,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捡到灰姑娘的水晶鞋。
哦,李东海啊。
果然是美人,连名字都这么……厄…可爱。

从此李赫在懒散变霉发臭的腐败大学生活迎来了新世纪第一缕曙光。他利用各种渠道去打听李东海这号人。
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他弄清楚了星期三李东海有一节公选课正好在他上的选修课隔壁。
老天真是长眼呐。

李东海,外面有人找!坐在窗口的眼镜兄朝正擦着口水的李东海吼。
李东海揉揉还没睡醒的眼心想谁啊,走到门口一看,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正朝自己傻笑。
完全非好感。

其实李赫在内心也是经过了一番小小的挣扎的。
怎么美人是个大男生?
……好吧美人不分性别。
几天不见美人咋没那天白了?
……厄,太白了也不好,病态嘛。
美人脚下没莲花了。。。
……恩恩正常,天使还会掉翅膀呢不是?

李东海看着傻笑神游的某人不耐烦了。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李赫在摸摸鼻子说没事儿我认识你就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来笑眯眯递过去,这是你掉的药费单,我想着你也许还有用就给你送回来了。
李东海黑线。
李赫在看他半天没说话以为怎么了,忙凑上去说没关系你不用想着谢我的。
李东海终于忍无可忍,谁要谢你了啊你个神经病!

啧啧,美人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4、
爱情需要缘分啊缘分。
当然没有缘分咱可以创造缘分。

李东海第N次在食堂或者教室或者路上“偶遇”李赫在之后已经完全忘记烦为何物了。
阴魂不散。

李东海说李赫在我是不是不小心抢过你女朋友?没关系你直说吧我给你道歉。
李赫在说你有女朋友?不行不行你赶紧跟她分了。
……
完全沟通不能。李东海要暴走了。

李赫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李东海的手机号码。开始勤勤恳恳地为移动公司作贡献。
每天固定的是早上一条叫起床,中午一条叫吃饭,晚上一条催晚安;还有其他时间无数非固定乱七八糟的冷笑话和小道消息。
李东海从一开始的坚决不理到实在受不了了偶尔回一条你有病啊到你烦死了再到好啦我知道了……


他打电话回家说妈你好好想想咱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海妈妈吓得不轻忙说儿啊你又给人打了?
不不不,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5、
李东海看着在他旁边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李赫在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允许这只蟑螂粘着自己的。
不行,这不符合自己的个性。
他一脚把人踹醒。
李赫在还没睡醒呢,迷糊着眼说啊你下课了?

前面四排的人齐刷刷回头看他们。
李东海脸一热,赶紧拽着某人从后门口溜了出去。
风一吹李赫在有点儿清醒了,说怎么出来了不上课了么?
李东海气势十足地说不是我就是要跟你说不要再跟着我了!
李赫在点点头说哦那行那我回自个班去了呆会儿下课了再来找你。
……|||||||||
回来回来,李东海一手摁住太阳穴一手拉住李赫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以后都不要再缠着我了,懂?
为什么啊?
厄……
李东海张了张嘴,这个还要理由的?想了一阵没想出啥好理由来,李东海有点憋气。
那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啊?
我喜欢你呗。李赫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李东海给噎住了,耳根都红了。
我跟你很熟么你喜欢什么啊你喜欢?
莫名其妙。

6、
李东海无法定义李赫在口中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喜欢。
总的来说他和李赫在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突然有一天那个人拿了一张无关紧要的药费单硬生生挤进自己的生活,简直匪夷所思。
偷东西还得先蹲个点呢不是?

金希澈把勺子一扔,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神色苦恼乱扒拉米饭的李东海。
我跟你说,那小子有问题,不是骗色就是骗财你赶紧把他甩了。
甩得掉我还用来问你吗?李东海无比憋屈。

这样啊……金军师一手撑头一手有节奏地扣着桌面作福尔摩斯状。
呐,你光是说是不行的,治标不治本啊!对付蟑螂要一招毙命!
……||||||||||
怎么个一招毙命法?
让丫主动知难而退啊~~比如找个女朋友,哦不对这个情况特殊你得找个男朋友。
诶,金希澈贼笑兮兮地凑过来,我不介意为我可爱的弟弟牺牲色相哦~~

客观来说这个方法的成果还是很喜人的。
因为第二天李赫在看到在食堂亲亲密密互相喂饭的两人后一整天都没有再出现。

李东海除了心底偶尔闪过可以忽略不计的异样感觉——我们暂且理解为负罪感——之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显然,李东海同学低估了小强这种生物的顽强生命力。

李东海在早上七点三十分整收到某条熟悉无比的起床短信后一下涌出极其糟糕的预感。
连忙跳起来打开宿舍阳台门往下看。
李赫在正呵着手在楼栋门前的路边树旁走来走去,还不时抬头张望。
李东海一吓,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

磨磨蹭蹭了二十多分钟,李东海不情不愿地走出宿舍楼。
李赫在立马笑嘻嘻迎过来,从怀里掏出买好的早餐,李东海几乎是习惯性地接了过来。
果然还是热的。
要迟到了哦,我已经给你占好位了快走吧。李赫在边说边来拉他。
李东海心想又不是你的课你用着这么积极么你,接着猛然意识到非常抗战时期接受敌方援助似有不妥,于是凝眉酝酿准备严词拒绝。

李赫在回过头不解地看着突然停下的李东海。
冬日清晨的雾气湿湿地蒙上他的发梢和眼睫,随着眨眼的频率晶亮地颤啊颤。
应该是等了很久吧。
李东海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抿了嘴继续跟着李赫在往前走。

中午的时候李东海把情况跟金希澈一说,金军师一拍桌子,不行!咱得下猛药。

7、
金希澈搂着李东海的肩半路拦截了正赶去上课的某李赫在同学,气焰嚣张。
以后别再缠着我家小海,你小子没戏知道不??
说完扭过李东海的下巴吧唧就是一口。
李东海吓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扭头去看李赫在。
李赫在的眼神从惊讶到受伤,最后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无比凄凉。

李东海心底的疑似负罪感立马成N次方无限扩大。
有点儿不舒服。

8、
李东海从传达室大爷手里接过一封没有署名的校内信。
笔迹潦草还留有几点可疑痕迹。

要记得按时吃饭。
你最喜欢吃的桂花小笼包是校门口左拐第三家早餐店买的,我已经跟阿姨说好了每天预留一份,记得去取。
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五早上都有课,记得定好闹钟。
星期五早上的微积分老头喜欢课前点名,记得早点去占位。
不要总把菜里的大豆挑掉。
该围围巾了,不要感冒。
后门那条街上新开了一家饭馆还不错,晚上饿了可以叫外卖。
……

密密麻麻列了一整张纸。
李东海咬了咬下嘴唇,有点小感动。

9、
那天下午李东海接到李赫在的电话,久违的熟悉嗓音笑吟吟地穿过手机扬声器。
东海,快到操场来。

李赫在站在午后明亮的草坪上咧着嘴向看台上的李东海招招手,然后转身朝队友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金色的发丝上下飞扬。

李东海终于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无意提起的一句话。
恩…我想看场球赛,就我一个人的。

李东海的眼睛莫名其妙开始模糊。
然后模糊中他隐约看到一堆人影忽然一下全往一个点聚拢。
无端恐慌,他猛地站起来冲下看台。

10、
李赫在光荣负伤,再次移师校医院。
李东海去看他的时候他正苦着脸坐在床上拨弄脚上的绷带。

说实话李东海是有点小内疚的,所以进去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削苹果。
光线打上他柔和的侧脸能看见细小的绒毛,挠得李赫在的心底痒痒的。

我听说,凌晨四点想起的,就是你最在意的人呢。李赫在忽然说。
李东海削苹果的手顿了顿,谁会那么无聊啊凌晨四点还不睡。
应该有吧……
你有过?李东海干脆停下手,心里居然有那么点小小的期待,尽管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没,那时候我还在做梦呢。
李东海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失落。
可是啊,我的梦里全是东海。
……

11、
金希澈对宝贝弟弟就这么被只蟑螂拐走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其实咱们美貌与智慧并重的金军师千算万算确实是失了一个算。
谁规定敌我双方对峙只能我方有参谋了?
李赫在那边亦有狗头军师一枚,姓朴名李特。
这会儿朴军师正敲着电脑夹着手机打电话呢。

怎么样?搞定了没?我就说我这套浪漫苦情计划绝对能奏效吧,赶紧的备好钱准备酬谢你哥我知道不?
可是哥,你也没必要铲那么狠吧,踢得我一礼拜下不来床了都。
你懂什么?这叫真实!真实你懂不懂啊?不踢狠点儿哪来的效果啊?
……|||

12、
自古美人皆有致命弱点,嘴硬心软。


已经无奈了。李东海挫败地想,这简直就是蟑螂嘛,还是打不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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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室(赫海 H 短)1

《舞蹈室(赫海 H 短)1

李东海总能听到同学讨论关于 李赫在的事情。
即使不了解,但总能听到李赫在很多的事迹。
李赫在,他跳舞很好。
李赫在,他长得很帅。
李赫在,他 家里很有钱。
在李东海的心里,李赫在就好像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尤其在校庆表演看见李赫在跳舞后,李东海更是喜欢上了李赫在。
李 东海希望可以看看李赫在,在朋友的鼓舞下,终于鼓丨起勇气加入了舞蹈社。
即使加了入舞蹈社,还是不能接近李赫在,因为他的身旁总有很多女生围绕 着他,跟他告白。
李赫在每次都会拒绝那些女生,让李东海不jìn猜测李赫在会不会已经有女友了。
可是,李东海从未看过李赫在跟女性朋 友吃饭还是通电丨话,加上室友说李赫在喜欢男生,令李东海信心大增。
在经历内心的战斗后,东海写了情书和准备了午餐,准备向李赫在告白。
东 海放了一张纸条在李赫在的书桌,约李赫在放学后来舞蹈室找东海。
东海一直在舞蹈室等着,已经过了很久了,东海想李赫在会不会是没有看见字条或是 他没有空来。
门'喀'的一声开了,李赫在走了进来。
东海紧张得立刻站了起来,对着李赫在说”你…你好”
对于这样拙丨劣的开 场白,李赫在只是轻声笑了笑,他比较期待东海会给他的惊喜呢。
李赫在的目光一直盯着东海,令东海感到很不自在。
东海决定先打破沉默, 向李赫在告白。
“那个…我…喜欢…你”告白后,东海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着李赫在。
“你喜欢我。可是男生不是应该跟女生一起的吗?”
“可 是,我就是喜欢你…”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李赫在想看看这只小鹿的表情。
东海抬起头看着李赫在,可是李赫在一直不说话,嘴巴紧紧抿 着,东海以为李赫在生气了
“那个…你不接受也没关系…”东海怕李赫在会因此而讨厌自己,想到这里,东海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看起来更可爱。
李 赫在轻笑了一声,慌张的李东海当然听不见。
“女生性格wēn柔,会打理家务…这些,你也能做吗?”
“当…当然可以。”
“还 有一件事情…男生跟女生可以做的。”李赫在说这话时瞹味的tiǎn了tiǎn嘴唇,再单纯的东海也明白李赫在的意思,不jìn红了一张俏丨脸。
“我… 我可以的!”东海努力壮起胆子,明明身体颤抖不己还要逞强,看在李赫在眼里是多么的可爱。
“那么,我就不客气咯。”

李赫在先轻轻覆上东海的唇,只是用舌丨尖描绘着东海美好的唇型,并无进一步的动作。若然因太急进而吓跑了小鹿就不值了。
见东海并没有反丨抗,李赫 在开始轻轻tianshi东海的嘴唇,当嘴唇黏满了李赫在的津丨液时,李赫在开始用牙齿轻轻的撕咬东海的嘴唇,缓丨慢的动作开始令东海感到不满。
正 准备说话时,李赫在的舌丨头就伸了进来。
李赫在的舌丨头就好像一条灵活的小蛇一样,勾起东海的小丨舌一起共舞。
李赫在开始由wen柔的 qin wen转变为侵略,好像要把东海的呼xi剥削掉一样。
”嗯…”,东海听见自己发出呻丨吟声时也引不住红了脸庞。
东海开始感到呼 xi困难,拍打着李赫在,让李赫在放开他。
当李赫在放开东海后,东海立刻大口大口的呼xi着空气。
“宝贝,下次记得要用鼻子呼xi”李赫 在’好心’的提醒东海。
“唔…”东海感觉到李赫在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衣服内,抚mo丨着自己的肌肤,那炽丨热的触感令东海小小地呻丨吟了一声。
李 赫在的手掌抚上东海的胸膛,摩丨擦着东海的红樱。
“嗯…”李赫在修丨长的手丨指肆丨意地揉nie东海的樱红,直到它们在李赫在面前挺丨立,赞放

”不要…”李赫在抽出了手指,对于李赫在的行为,东海感到很无助。
赫在xié笑地看着东海”想要什麽?”
东海只是用tuǐ勾一勾李赫在, 暗示李赫在。
李赫在当然明白,可是他想东海自己开口”只要你说”赫,给我”就可以”
东海吱吱唔唔的不肯说话,李赫在用自己的欲望刺刺东海 的小xué,不断在小xué旁边徘徊,就是迟迟不肯进去,引得东海一阵轻颤。
东海的理智始终战胜不了欲望”赫…给我”
“乖,宝贝,现在就 给你。”李赫在一举没入东海的小xué。
“啊…疼!”即使做足了润滑,但毕竟是第一次,东海还是感到疼。
“放松…忍耐一下”东海不放松, 自己也不好受啊。
东海适应后.动了动自己的腰肢,李赫在感觉到”宝贝,我开始了”

“宝贝,再来一次好吗?”还不待东海回神,赫在就换了一个姿势,自己坐在地板上,东海则坐在赫在身上。
“啊…啊…好|深…”因为姿势的关系,赫在 的欲望进入了更深处,东海觉得自己好像被填满了一样。赫在也因快丿感而发出cū重的低吟。
东海的面前就是一面大镜子,能看见自己坐在赫在身上,做 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自己还要随着赫在的动作上下摆动,实在很害羞啊。
“不…不要…”东海想扭头不去看那画面,可是赫在怎会让他扭头,赫在用手 把东海的头固定在胸前,让他看看他们正在做的事。
“你看,我的fen shen正狠狠地抽擦着你的小xué”李赫在不断在东海耳边描述他们的欢爱过程。

”宝贝,你真的很敏 gan,liú出了很多呢。”李赫在把手伸到两人的交合处,用手指揩了一点东海的ai液给他看”哈……嗯…”
“赫…我…我要坏…了…”东海受不了 赫在的撞击还有视觉上的刺激。
“啊…要…要去了…”东海迎接了第三次高潮,jing液全喷上了镜子上。
东海的小xué因为高潮而收缩,赫 在快速抽擦了几下,ai液也全数射出。
现在的东海完全提不上力气,只能喘气。
“累坏了吧?好好休息。我会清理的。”赫在抱起东海,带东海 去更衣室清理。

在旁边的房间,我和小萤还有韵看着免费的GV。
“真好啊!赫在哥居然找到这样可爱的小受。”
“嗯,很漂 亮。”韵一向冷淡的回答(真伤感)
“这样做,不太好吧。”(果然是善良的小萤啊)
“没有问题的,他不会知道。”
赫在哥,别怪我 啊!当初是你说要装摄像机的,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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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

说完,拖着另外两人的手,一下子就离开了保健室。「唉,处理完这么多的伤还真是累人啊,我先走一步了。」崔始源装模作样的捶着肩膀,走向门口。正洙终于因崔始源的声音而抬起头,然而,看着崔始源朝他走来,他不觉愣住了。那张脸——那是他这一年多来,从未曾遗忘的……是他,那一夜,拥抱了他的温柔男子!他的……第一个男人……怎么样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学校出现,甚至还成了保健老师!眼看着他即将离开,正洙不知不觉中出声。「你——」「怎么了吗?」崔始源停下脚步,询问的望着他。在凝视着正洙的同时,他的心中,突然闪过一股熟悉的感觉。过长的浏海、厚厚的镜片,校园里多得是这样的学生,但是……眼前的这名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他觉得……彷佛曾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在哪里呢?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他留有太深刻的印象呢?「不,没什么……」就算叫住了他,自己又能说什么呢?虽然自己始终不曾忘记他,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他早就忘了自己了啊!正洙摇了摇头,走向金英云。崔始源耸了耸肩,觉得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像他这样的学生随便一抓就好几百个,他们应该是没有见过面的。走到门外,崔始源返身关门时,看着那少年的背影,记忆彷佛有某个角落被触动了——那个夏日的夜里,一场短暂的邂逅,那个颤抖着声音要求他买他的少年……正洙沉默的接过金英云手中的制服,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做这样的事,但看着他被密密实实包扎起来的胸膛,他终究还是没有就此转身离开。金英云抬头看着正帮他扣上扣子的正洙,虽然金英云穿制服扣子从没扣得这么整齐过,但是,他却没有开口阻止正洙。正洙垂着眼,视线始终落在他的扣子上,连瞥向金英云也不曾。金英云凝视着他,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懂,那时,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冲动。但是,当他听到那些人要伤害正洙时,一股莫名的怒火瞬间取代了一切,愤怒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反应?朴正洙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游戏的对象而已吗?他从没去深思过,也没去想过自己对朴正洙那份强烈而前所未有的执着究竟是从何而来,然而,这一刻,他却有些疑惑了。他并不质疑自己想要朴正洙的欲望,但是,自己对朴正洙的在乎,似乎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正洙扣上了所有的扣子,缩回了手,金英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双手。「你还想做什么!」正洙皱眉。「你想就这么回去吗?」「你的伤是你自己造成的,与我无关。」「与你无关吗……」听到正洙淡漠的话,一丝怒惹上涌,金英云紧紧的揪住他的手腕。「那么,就让它变得与你有关吧。在我的伤口痊愈之前,就请你委屈一下,照顾我这个伤者吧。」「那不在我们的交易里面。」正洙咬牙瞪着他。「我说过了,我要你。而此刻,我的要求只是照顾我的伤而已。还是,你宁可要我抱你?」金英云斜扬着唇,露出残长的笑,一把将正洙揽入怀中。「你——」正洙虽然不愿再和金英云有任何的接触,但比起被金英云拥抱,他宁可选择照顾他的伤。「放开我,我答应你!」也许是怕碰痛了金英云的伤,正洙虽然厌恶他的怀抱,却没有太大动作的挣扎。「那么就走吧。」金英云真的很干脆的放开了正洙。「去哪里?」正洙才站直了身,听到金英云的话不觉反问。「既然要照顾我,那就得去我家吧。在未来的几天,就麻烦你了。」看到朴正洙错愕的表情,金英云淡淡的咧开嘴笑了。坐在宽敞的奔驰车内,朴正洙的手上除了抱着书包外,身边的位置,放了一个装了衣物的旅行袋。坐在旅行袋旁的,就是那个强迫他住到他家的金英云了。金英云平常都是骑重型机车上学——虽然连驾照都没有,但据说他从高一就开始这样做了,无照驾驶三年都没事,自然还是因为他老子有得是钱的关系。但他今天受了伤,为了让正洙确信他没有任何的「行为能力」,也特地打了电话,叫了一个司机过来接他。当正洙提出要求要先去医院一趟时,意外的是,金英云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命令司机,将他们送到医院去。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是,金英云的到来令母亲非常的高兴,那家伙在他母亲的面前也收敛了不少,就像他们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一样。离开了医院后,金英云只给他几分钟的时间收拾衣物,就像不给他任何时间反悔一样。透过车窗,正洙知道车子正往郊区而去,据他所知,这一带是属于高级住宅区,住在这里的人多半非当即贵,早知道金英云的背景,所以正洙并不意外。车子弯进了一条私人车道,过没片刻,车子在一扇镂花铁门前停了下来,在确认过身分后,车子才驶进了这幢方家的豪邸。此刻虽然已是夜晚,但仍看得出眼前是栋充满欧式风格的建筑,占地约莫数百坪,若是在白画的话,定然是充满了华丽和庄严吧。虽然他知道金英云的家有钱,却没有想到竟然有钱到这种程度。车子绕过主屋前的喷泉,最后在挑高的大门前停下。「下车吧。」下了车后,金英云推开了门,一名穿著正式的管家迎了上来。「少爷,听说您受伤了,伤势不要紧吧?」老管家关心的问着。「没事。这位是我朋友,他这几天要住在这里。」「我立刻叫人为他准备房间——」老管家虽然心中有些讶异,却不动声色的应道。少爷是他从小看顾到大的,上了高中后,虽然偶尔会有三位同学来访,但少爷从没留宿任何人过。他身后的人,究竟是什么身分,竟能让少爷破了例——「不用了。」金英云打断了老管家的话。「他和我睡同一间就可以了。」「同……同一间?」听了这句话,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管家也掩不了一脸惊讶,失声重复。这是那个从小就厌恶生人的少爷吗?据他所知,少爷虽然交过的女友不少,却从未曾在外头过夜,易言之,少爷从未曾与人同寝过,现在却——老管家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少爷身后,那名毫不起眼的少年会去。那个少年,究竟是谁啊?金英云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已不再像过去一样强迫朴正洙。后悔?正洙早从踏进浴室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后悔了。然而,却已经没有他后退的余地。深吸了口气,正洙说服着自己!那个部位与其它地方没什么不同,就把「它」当成较细的手臂好了。作好心理建设后,才将手伸了出去。将视线固定在金英云受伤的胸前,正洙不敢去看自己的手究竟在做什么。他的手握着金英云的分身,上下滑动着,正洙要是真亲眼目睹了这活像是爱抚的动作,可能会不顾一切的逃离浴室吧。随着摩擦产生的细滑泡沫,反而造成指尖另一种强烈的触感,如同一道电流,贯穿了正洙全身。正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那异样的感觉,竟像是自己被爱抚了般……金英云勉强的压抑下一声呻吟,过去总是主导每一场性爱的他,从不曾让自己失控过,但是,朴正洙的缠绕着他分身的手,却让自己的欲望濒临界限。虽然正洙的动作可能持续不到三十秒,但已足以让金英云浑身因想要朴正洙的欲望而发疼。他突然开始怀疑,在这场游戏里,他想惩罚的,究竟是朴正洙,还是他自己?朴正洙转动着手中的笔,眼睛虽然直视着黑板,但讲台上老师到底说了什么,从右耳进去,就从左耳出来。这几天,他都住在金英云的家中,就像是他的仆人般,得帮他更衣,还得侍候他沐浴,就连睡觉时,也还得被他抱住——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己活像颗有体温的抱枕。沐浴时,他们有过好几次身体的接触,有几次,他都觉得金英云快按捺不住欲火,但金英云偏偏却又忍住了。因为这样,尽管他们在这几天中,身体的接触比以往都多,但是却始终没有越过那道防线。真的很诡异啊,那家伙。朴正洙拧起眉心。曾经,他以为金英云对他的身体失去兴趣,但看他这些天的反应,却又不像。虽说他曾说过,只要照顾他的伤口,就不会抱他,但是,他从不以为金英云会是信守诺言的人。照他过去的行为模式看来,金英云根本不是个会压抑欲望的人,想要的时候就要,丝毫不管别人的意愿,那样的他,会为了一个不算诺言的诺言而压抑自己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啊!既然他要的不是他的身体,那么,他想求的又是什么?他想从他身上得到的,又是什么?「正洙,你在想什么?」一个声音,让正洙自沉思中回过神。说话的人是晟敏,他坐在正洙前面的椅子上,微笑的望着他,眉宇间已不再有憔悴和化不开的忧伤,他微扬的唇际,是正洙一直以来,所一直熟悉、一直忡憬的笑容。然而,就在不久前,他却将这两年来的忡憬,拱手让人——让给了那个唯一能让晟敏再次绽开笑容的人——奎贤。从察觉到自己心意的那一瞬间,正洙就决定将这份永不能见光的感情埋藏在心中。然而,当自己亲手将他推向别人的怀里那一瞬间,自己就像被撕裂了般痛楚——但,意外的是,除了痛苦外,竟还有一丝丝的……解脱……他冀求着晟敏的阳光,拯救自己的黑暗,然而,污秽的自己,对好友所怀抱的那份禁忌的感情,同时也让自己落入更黑暗的深渊。那一瞬间,他终于将自己从这份痛苦的恋情中解放出来。到现在,他依然喜欢晟敏的笑容,喜欢他那份纯稚——但是,过去那份浓烈的感情,已渐渐淡去,现在的他们,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正洙笑了笑。「你等会不是要去看奎贤练习吗?」校内的运动会即将展开,各个班级都正紧锣密鼓的练习中。不过,正洙的体育成续向来不高,运动会的比赛,和他并无多大的关系。至于程度和他算是半斤八两的晟敏,自然也只有当观众的份。「等我抄完今天的笔记就去。」脸上虽然漾着腼腆,晟敏带笑的眼眸中洋溢着幸福。「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正洙边收拾着桌上的课本,笑应道。「正洙……」晟敏欲言又止。「嗯?」「谢谢你。」正洙一怔,不觉反问:「为什么?」「谢谢你为了我和奎贤做了这么多。」那时候,晟敏无法说出口的话,今天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过了许久,正洙才淡淡的笑了。「谁教我们是好朋友呢。」眼睛专注的凝视着眼前的白色母球,正洙正要将球击出去时,一个温热的身体,自背后靠了过来。「你的姿势不正确,手肘歪了。」灼热的吐息拂过正洙的耳际,低沉的嗓音像是直接穿过耳膜,震颤着他的心。从他背后无声无息靠近的,自然是金英云,今天,从医院回来后,提议要教正洙打撞球的人,就是他。就是因为贪着新鲜感,也因为自己好奇,正洙就这样一脚踩进金英云的陷阱里。名义上是教他打撞球没错,但金英云却借着教学之名,大行吃豆腐之实,气得正洙牙痒痒的,要指责他的不是,他却又一脸无辜的说他只是在指导他的姿势。而此刻,他的身体整个密合的贴在正洙的背上,一手揽住正洙的腰,另一手则亲切的调整正洙的手肘。和金英云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但是,如今,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身体接触,都教他紧张不已。过去,金英云靠近他时,要的只是他的身体,正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对金英云的任何行为,他反而毫不恐惧。反倒是如今,金英云和他的每一个碰触,都像是谜般令人不解,因为不明白金英云的目的,他反而更加在意着金英云对他的一举一动。就像现在,金英云只是贴着他的背,双臂几乎像是将他拥在怀中,他的心跳就开始不规则起来——那是在几个月前,金英云抱他时,从来不曾有的感觉。金英云在正洙的耳边解说着推杆的技巧,低柔得像是诱惑的语调充斥着正洙的耳膜,那暧昧而煽情的语气,让正洙根本听不进金英云的解说,耳根一阵泛红。「我没有耳聋,要解说……不用靠这么近吧。」更不需用这种语调吧!吞下后面那一句话,正洙克制着想捂起耳朵的冲动,强迫自己平稳的说。「啧。」金英云发出遗憾的声音,正洙只能装作没听到。尽管金英云尽找机会对正洙上下其手,但由于他的「热心」指导,正洙进步得很快。但是,第一次打撞球,正洙也只能勉强在运气好时将球打进袋而已,但是他的推杆动作已经在金英云「蓄意」的吹毛求疵下,练得极为标准,就连金英云也很难找得出缺点。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撞球室的门跟着被打开。「少爷,老爷回来了,他要您去书房见他。」老管家在门口道。金英云的眉心蹙了起来,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愉悦,就连方才还挂在唇边的笑容也消失了。「我知道了。我去一下。」他把了下头发,略带烦躁的丢下那一句话,就穿过老管家身边离开了。正洙不自觉地站直了身,这几天住在金家,他却从没见过金家的两位男女主人。金父整日埋首于事业之中,不到半夜三更不回家,而金母则是大小宴会从没断过,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金英云一年到头,和父母究竟见几次面?「咳。」一声咳嗽拉回了正洙的思绪,老管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边。「韩先生。」之前曾听其它仆人这么称呼过他,所以他这些天来,他也是跟着如此称呼老管家。「您是少爷的朋友吧。」老管家一反平素老板着的一张脸,露出慈祥的笑容。他们……算是朋友吗?正洙困惑地想着,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只好沉默。「难得看到少爷这么开心,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嗯。」他知道老管家完全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但也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得含混的应道。「我知道,少爷他可能任性了点,但其实,少爷是个很寂寞的人……」说着,老管家叹息一声,那一声叹息,包含了无数宠溺和疼爱。「寂寞?」那家伙会寂寞?怎么想,金英云都不可能和那两个字沾上边吧。「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应该知道,老爷和夫人不在家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吧。」这倒是事实。朴正洙点头。「那并不是少爷长大之后才开始的,早在少爷出生前,老爷与夫人就貌合神离了。老爷和夫人是政策性结婚,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对他们而言,少爷只是个继承的工具,他们从来就不曾疼爱过少爷。」叹了口气,若管家才又续道:「虽然金家家大业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物质生活从未缺乏过,但是,老爷和夫人,却连最基本的亲情也没有给过少爷。我还记得,少爷小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等着老爷夫人回来共进晚餐,只是,等到饭菜都凉了,却依然等不到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偌大的餐厅里,少爷那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上,双眼望着墙上的时钟,数着时间慢慢经过……」老管家跌入回忆中,眼眶微微发红。听着老管家的叙述,正洙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金英云突然问过他的一句话:你的母亲,有帮你洗过头发吧?直到此刻,正洙才终于明白,金英云这句话中的渴望。即使金英云什么都拥有了,却依然得不到他最想要的东西——那不管他如何努力,也得不到的亲情。「我会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包容少爷的任性。我好久没看少爷这么开心过了。」老管家一厢情愿的说,正洙却没有应声,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那我也该走了。您继续吧。」老管家说完了想说的话,恭敬的朝他鞠躬弯腰后,转身离开。习惯,有时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只不过短短数天而已,正洙发觉,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金英云的怀抱。夜早深了,正洙望着天花板,金英云一手横在他的胸前,脚则大剌剌的横跨在他的腿上,半侧的脸上,均匀的呼吸,轻轻的拂过他的发梢,这些天来,他们都是这样入睡的。第一天,他因为害怕金英云会背约,突然对他动手,整夜翻来覆去几乎没睡,但,才几天而已,即使金英云搂着他,他也一样能入睡,安心得——就像以前母亲在家时一样。他知道金英云已经睡了,但是,他的神智却依然清醒。回荡在他脑海里,干扰着他的睡眠的,是老管家那时所说的话。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意的,就算金英云再缺乏亲情又如何,那也无法成为借口,更加改变不了他曾对他做过的事,要他就这样原谅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从何时起,对他的恨意竟然慢慢的——消散,纵使正洙再怎么不愿承认,再怎么忘不了金英云曾如何无情的玩弄他的身体,枕在他怀里的这个时刻,正洙否认不了,最初,对这个人的厌恶及痛恨,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过去,和金英云的每一次相处,他总是将自己的神经绷到最紧,纵使在夜晚,他是被无数男人拥抱过的「李特」,但是,第一个拥抱白昼的朴正洙的人,却是金英云,他的每一个拥抱,只让他觉得屈辱。然而,此时,躺在他的怀中,为什么自己却不觉得痛苦反感?正洙侧过脸,凝视着这些日子来,再熟悉不过的睡脸,眼前的男人,曾经彻底撕碎他的自尊,但是,当他这样看着他时,他却只感到平静——一股让他感到恐慌的平静。那般无法掌控的感觉,让正洙感到不安,如果除却了恨意,那么,他和金英云之间,剩下的又是什么?身旁的金英云动了一下,感觉到金英云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脖子上,正洙下意识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转过身,背对着金英云——就像要将金英云排拒在外一样。「伤口复原状况不错,看样子,你被照顾得很好嘛。」崔始源审视着结痂的伤口,笑道。金英云对这个伤口的复原状况一点都不在意,事实上,他反倒希望伤口能好得慢一点,这样,他才能将朴正洙继续留在他身边。「上次……麻烦你的那一件事——」金英云咳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问。「没问题了。难得你会来拜托我,身为老师,我自然得尽力帮我的学生解决问题了。」虽说是拜托,但那天金英云的语气,可是充满了强迫与命令,活像他要是不帮忙,就会开扁似的,这还是崔始源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样拜托事情。「谢……谢……」金英云别扭的说,说得倒像是有人拿着刀在脖子上逼他,心不甘情不愿。崔始源忍住笑,只有这时候,他才会觉得金英云只是个少年,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呐。「伤口还要包扎起来?」「当然。」要不然,他伤口其实早就快好的事,怎么瞒得过正洙。「你的伤口早好得差不多了,还真是浪费了这些绷带啊……」崔始源有些惋惜的说。这些都是用纳税人的钱真的,全是民脂民膏啊。「少说废话,你包还是不包!」崔始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故意伪装成受伤严重的样子,是为了朴正洙,所以找到了机会就用力调侃,每次都逼得金英云恼羞成怒。「唉,是是。为什么我非得当你的共犯不可呢?」保健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崔始源回头,对着来人露出了他风靡了整个校园的迷人笑容。「这位同学,需要帮忙吗?」站在门口的是朴正洙,他脸色铁青的瞪着门内的两个人。「正洙,身体不舒服吗?」崔始源发觉朴正洙的脸色有些难看,关心的问。金英云不觉瞪了崔始源一眼,那家伙没事叫正洙叫得那么亲热干什么,活像他们有多熟似的!正洙没有回答崔始源的问话,更没发觉崔始源竟然是叫他的名字,他的脑海只有他们刚才的对话。他到保健室,原就是想问保健老师,金英云的伤到底何时会好,却没想到,他站在门外,听到的却是他们两人如何联手欺骗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金英云追了上来,叫了正洙许多次,但正洙却没有反应,他原本以为正洙是因为还在生气所以才不理他的,但是,走到他的正面时,他才发现,正洙的脸色,苍白得跟个儿似的。看到正洙手上还拿着手机,他问道:「刚刚谁打电话过来吗?」「……医院。」医院?金英云的脸色一变——「是你母亲怎么样了吗?」正洙痛苦的点着头,金英云见状连忙抓着他的手。「那你还在这里什么,赶快去医院啊!」母亲,终于还是走了。在和病魔苦苦抵抗了两年后,纵使心中还有着牵挂,她终旧还是不得不离开最爱的儿子,离开这个世界。在邻居和老师的协助下,母亲的身体被送去火化,而正洙,除了母亲的遗照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正洙走回了空荡荡的家里,坐在以前母亲常坐的那张椅上,那帧照片里,母亲依然笑得那么温柔、慈祥,就像他一直以来所熟悉的,没有病痛的折磨,母亲仍如记忆中那样美丽。那天,直到到了医院后,他才知道,医生早在两个月前,就告知了母亲她的病再也拖不下去了,但是,她却不让医生告诉他。为了不让儿子担心,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度过她仅剩的日子,却从不后悔。那天夜里,在儿子的陪伴下,她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正洙……对不……起……」那是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直到最后,她始终放心不下唯一的儿子,放不下今后只能孤单一人的儿子。(在此郑重向小队的母亲道歉~~因剧情需要,把您抽成这样,实在抱歉了~愿主保佑您~阿们!)用力的抱紧了手中的相框,尽管已经过去三天了,他还清晰的记得,母亲枯瘦的手曾经紧紧的捉住他,然后,终于慢慢的放松,直到失去力气——正洙伸出手,手心还很清楚的传来,握着母亲的手的感觉,然而,当他用力一握时,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但是,因为金英云从来就不懂爱,也从没有人教过他,所以,他花了平常人还要多的时间,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命的话,就给我吧。」金英云紧紧的拥住他。「……给你?」正洙怔怔的重复。「你不要的话,我要。你,以后就属于我了。不管是你的命,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那是金英云一径狂妄任性的语气,但是,彷佛……还多了什么……金英云透着温暖的体温,渐渐的渗进正洙冰冷的体内,他任由金英云抱着,双眼有着困惑和茫然,像是还不能明白金英云的话。「为什么……我该给你?」就算他已经不想要命了,也没有给金英云的理由。金英云抱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他的头埋在正洙的颈间,过了许久,才开口。「因为……我……」后面两个字低了下去,变得模糊不清。「什么?」脖子上传来金英云一连串的咒骂,过了许久,金英云才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没有人需要你,懂吗?这里就有一个需要你的人!」「需要我的人?」正洙还是不懂。真的必须说得那么明白不可吗!「就是,我爱你——」金英云终于失控的在正洙的耳畔狂吼,吼到正洙想要装作听不见也不行。金英云将脸埋在正洙的颈间,所以正洙看不见他的耳根通红的尴尬样子。金英云重重的咳了一声。「就是这样,所以,我需要你——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会……在你身边。」十分不习惯这种话,金英云说来别扭极了。但是,金英云拉下脸来说的这些话,却得不到正洙的任何响应。金英云疑惑的推开正洙,正洙只是定定的凝视着他,彷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句,始终不曾传达到正洙心里。「正洙!」金英云急了,为了让正洙有所反应,他不如思索的吻上正洙的唇。唇瓣轻触的那一瞬间,金英云才想到,因为正洙的要求,尽管抱过正洙那么多次,他却从来没吻过他。柔软的唇,却带着些许的冰冷,彷佛不带任何温度似的,英云轻轻摩娑着他的唇,舌头温柔的描绘舔舐,就像是要温暖他的唇一样,不带任何欲望的色彩,温柔得像是要将入融化。正洙知道英云在吻他,然而,他却没有推开他。对任何一个男人的吻都觉得恶心的自己,并不讨厌英云的吻。其实,早该发觉到的,那一个中午,在那棵树下,当他们两个人的唇不小心擦过时,他就该发觉的——他的身体,比他的心还要早接受金英云。只是,自己始终不愿承认,竟然会爱上那个他曾经痛恨到极点的人。感觉着唇上温暖而温柔的吻,轻如羽翼的舔舐,让他觉得,自己是受眷宠的。不觉闭上眼,耳边,似乎又响起来金英云的话——那一点都不像他可能会说的话:就是这样,所以,我需要你——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会……在你身边。额上传来某种温热的感觉,从眼角,顺着脸颊,慢慢的淌落。他伸手擦拭着,却怎么擦也擦拭不去,他望着自己的指尖,那残留的透明液体——是泪,他终于恍然大悟。是金英云温柔的吻,解放了他所有的痛苦,也解放了他的泪水。金英云在舌尖尝到了咸味,他放开了正洙。然而,正洙的泪却让英云手足无措。过去,不管金英云如何对待,正洙从未曾哭泣过,即使在母亲的葬礼中,他也不曾看正洙掉泪。然而,此时,正洙的眼泪却一颗一颗,像是清澄剔透的露珠,不停的滚落脸颊——彷佛,永远不会停止似的。不懂得安慰人的金英云,只能紧紧的抱紧他,然后,他听到正洙的声音。「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金英云吃惊的将怀中的人推开到一臂之遥,他听到正洙又重复问了一次。「当然。」「那么,我就给你。给你我的命、我的身体、我的一切。」泪水依然不停的滑落旭的脸颊,然而,正洙的脸上,已经看不到那一种放弃一切的绝望了。金英云闻言,冲动的拥住他,因为除了紧紧的抱住正洙外,他根本想不出其它方式来表达他的喜悦。被金英云搂到生疼,但正洙却没有抗拒的举动。他转头望着掉在椅子上的照片。母亲的笑容依然像是能包容一切般,那么柔和。选择了他,你怪我吗?正洙无声的问着母亲。在那一瞬间,正洙彷佛感觉到了母亲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颊,拭去了他的泪。母亲的微笑,像是多了抹祝福,淡淡的,充满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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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个晚上多少?我买你——」怔了半晌,正洙才明白 那男人话中的意思,他惊慌的甩开那男子的手。「我不是……你误会了……」直到此时,他才发觉时间竟已这么晚,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还在外面游荡,自然会被人误 会。男人反而更靠近他,捏住了他的下巴,醉眼蒙眬的审视他。「不用惺惺作态,想哄抬价码是吧,尽管开出来,老子有的是钱,说吧,你要多少?」钱……那个字 让正洙的挣扎变得微弱,若是有足够的金钱,那么,一切的问题就能解决吧——察觉自己的想法,正洙不觉竦然一惊;他在想什么,那一瞬间,自己竟然真的在考虑 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金钱!他开始激烈的抵抗男人,从男人的怀里挣脱——他害怕自己会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答应男人出卖自己的身体。「你想对一个末成年的 少年做什么?」开口的男人搭上中年人的肩膀,中年人在看到那男子,也许是知道自己理亏,悻然的转身离开。「这么晚了,你这年纪的年轻人不该还在这种地方游 荡吧?」帮助他的男人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我……」只是说了一个字而已,正洙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眼泪无声的滑落脸颊。男人温柔的语气,让正洙的情感有 了宣泄的出口,从听到医生说的消息后,那彻底占据他身心的绝望,终于倾泄出来。「你有什么烦恼吗?」正洙摇了摇头,眼泪依然不听使唤的掉落。男人轻轻叹息 了一声。「伤脑筋,也不能这样丢下你不管。这样吧,你先到我住的地方来吧。」也许,是绝望得想找个人依靠吧,正洙竟然没有反抗的跟那名完全陌生的男子离 开。那名男子带他到一家五星级饭店里,他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倒了杯热茶给他后,才在他对面坐下。「你要是想说的话,可以告诉我。」虽然正洙只是个在路 上碰到的陌生人,但是,男人的声音,依然温柔得不可思议——彷佛可以包容一切痛苦般,让正洙原本就脆弱的心防,彻底瓦解。当他察觉时,他已经向眼前陌生的 男人说明了一切。「往后你想怎么做?」「我……不知道。」「想想你的母亲,你想丢下她吗?」「不——」他想到还不知道自己罗患癌症的母亲,那个总是为了 他,将所有痛苦都独力承担的母亲,他知道自己绝对放不下母亲。但是,他能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才好!「那么,总有你能为母亲做的事吧?」男人温 柔的嗓音带着抚慰。他能为母亲做什么呢?即使去打工,顶多也只能支应自己的生活费,那笔欠款他怎么有能力去偿还?要是,他有能力赚到大笔的钱……适才那中 年男人的话浮现在他耳际,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心中一片冰寒。难道说,自己真的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活下去吗?与其如此,他倒不如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他办不到,他怎能如此自私的丢下患病的母亲?不管哪一个,都是痛苦的抉择,想着病榻上的母亲,正洙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正洙突然伸手解开自己的扣 子,他凝视着男人,是他柔和的眼神让他有勇气开口。「请你……买我吧……」微弱的语气,微微颤抖着。男人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却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般。「这 是你的决定吗?」「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正洙咬着下唇,他望着不语的男人,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他答应,还是害怕他拒绝。他知道一旦男人拒绝,自 己,真的会彻底绝望了吧,然而,一旦男人接受,那也代表来他未来日子里,将只有永无止尽的黑暗。「我了解了。」男人的眼中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温柔的理解和 包容,这一刻,正洙非常的感激他,若他脸上出现了同情之色,自己只怕会无法忍受而夺门离开吧。男人走上前去,将全身微颤的他拥入怀中。正洙闭上了眼,他知 道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然而,他已经无法退后了。眼泪再度滑落,不管男人的拥抱再如何温柔,却怎么样也止不住他决堤的泪水……彷佛要将他一生的泪全 部流尽般,那一夜,他的泪水,始终没有停止过——扶着有些昏沉的头,正洙慢慢的坐了起来。好久,没有作那个梦了。那个两年前,他第一次出卖自己身体的那个 夜晚。他的第一个男人,他却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隔天,当他醒来时,男人已经离开,他的枕边,只留了一笔对他来说为数不少的钱。但是,从那一夜后,他就再 也不曾见过那名温柔的男子。摸着自己的脸颊,那太过真实的梦境,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流泪了,然而,他的颊上并没有泪痕。从那一夜后,他像是忘了怎么 哭泣般,不管再怎么痛苦,再如何难过,他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听到身旁传来沉稳的呼吸声,正洙直到此时才发觉,有一个人伏在床沿,而自己的左手,正被 他握在手中。从身形看来,那似乎是……金英云?悄悄的抽回手,正洙终于开始回想发生了什么事。脸上、身上的痛楚提醒着自己被强暴的事实,那时,是金英云突 然出现,而且救了他。他不顾他的意愿,强行送他回家。他记得,回到家后,自己进入浴室清理浑身脏污的身体,然而,任凭热水一次又一次的冲刷,再怎么样用力 的刷洗,他却始终觉得肮脏。这个被无数男人抱过的身体,无论他再怎么样清洗,也洗不去这个丑陋的事实……之后的事,他完全没记忆了。自己,似乎是晕倒在浴 室了吧,那么,是金英云将他送回床上的吗?他摸着脸颊,因为挨打的关系,脸颊微肿生疼,但是,伤口似乎是被妥善处理过了,贴着贴布的地方,泛着清凉,舒缓 了脸上的疼痛。就连下半身的伤也是,受伤的地方,不再痛苦得令人难以忍受。这一切都是金英云做的吗?正洙蹙起眉,不解的望着睡在床畔的人。他所认识的金英 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人,骄恣任性的他,只会随自己的喜好任意的伤人,他……有可能会如此细心的照顾自己吗?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从认识金英云开始,他带给 他的,一直都只有伤害,他不以为金英云会突然性情骤变。但是,消失了这么久的他,为什么又会在他的身边出现?甚至,在目睹他被人强暴的情形,他非但没有离 开,反而还出手救了他,他记得,金英云那时候的眼中,没有他熟悉的轻蔑与嫌恶——反而,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眉心不觉拧得更深,在今天以前,他以 为他和金英云将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如今,他再度出现,是不是表示,一个月前那样痛苦的日子,又将开始?正洙将脸埋入膝盖中,用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 团,彷佛,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完全消失般。即使双臂环住自己,他依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正洙的动作虽然细微,依然吵醒了睡得不是很安稳的金英云,他坐直了 身,就看到黑暗中,绻缩成一团的人影。他……在哭吗?那一瞬间,金英云只觉得他的身影看起来好小,小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从他眼前消失,出自于下意识的举 动,金英云坐在他身边,将他的身体拥入怀中。怎么会……像是毫无温度一样呢,明明是炎热的天气,抱在怀中的他,却像是失去了所有体温般冰冷。正洙察到他的 举动,浑身一僵,试图推开抱住他的人,但是金英云却只是更加抱紧了他。除了SEX的时候外,金英云还是第一次这样抱着一个人,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的拥 着怀中的人——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呢,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然而,他却不想放开怀中依然冰冷的身体,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想放开。正洙放弃了推开金英云的 念头,他真的好累、好累,累到不想再动、不想再思考。耳边彷佛听到一种沉稳的鼓动,一声一声,渐渐的让正洙平静下来,金英云的体温,慢慢的渗入朴正洙冰冷 的身体。在正洙的眼睛闭上前,他模模糊糊的察觉到,那规律的声音,是来自于人的心跳——夏日的阳光,自翠绿的树叶间糁落,温柔的洒落在树荫下的二人身上。 正洙垂着头,望着枕在他的膝盖上,似乎睡得很安稳的人。眼皮遮住了平时炯然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浏海服贴的垂在额上,没有了清醒时的狂傲,金英云的睡颜, 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从他的身边消失了许久,就在他以为金英云已经从他生命中消失时,他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理所当然的就像他一直都在一样。他的狂 妄任性依然不变,任何时候,只要他想找他,他都不能拒绝,但是——金英云却再也没有碰过他。彷佛……他找他出来只是纯粹为了陪伴他一样,就像现在,他在中 午的时间,把他找出来,竟然只是为了——陪他睡午觉?轻轻叹了口气,正洙越来越搞不懂金英云这男人在想什么。过去,他还能明白,金英云找他是为了得到他的 身体,但是现在,金英云却好象什么都不要般,那么,他为什么还不放弃他?那一夜,他是在金英云的怀中睡着的——直到他醒来时,他才发现这个事实。睁开眼 时,映入他眼中的,是金英云的胸膛,他眨了好多次眼,才确定那不是他的幻觉。而自己整个人则几乎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横过他的身子,形成极为亲密的姿势。 倏的坐了起身,正洙想了好久,才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是听着金英云的心跳声睡着的!而最教他不敢置信的是,金英云竟然会这样陪着他,即使在他醒来 后,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就像这样的情形每天都会发生一样,再正常不过。既然摸不透金英云在想什么,朴正洙也只好放弃了,至少现在待在金英云身边…… 不像以前那么痛苦。只是,离被强暴那一天,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恢复夜晚的「李特」,他害怕男人的碰触,只要一想到,就会让他恶心的反 胃,不管他再怎么样尝试,都没有办法。他已经无法再戴上「李特」的假面具了,那一晚,在那株栀子花树下,他被撕毁了那张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面具。他不晓得自 己还能怎么办,虽然钱庄近期内还不会来收钱,然而,再继续这样下去,下次他们再来时,正洙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当——」第一堂课的预备钟声在这时候响起, 提醒着正洙时间。他低下头看着膝上仍没有睁眼迹象的人,眉心蹙了起来。虽然金英云是逃课的惯犯,但因为他身分特殊,所以,就算都不去上课,老师也不敢拿他 怎么样。可是他不一样,和金英云比起来,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且,他在学校都尽可能不要惹人注目。前一阵子为了金英云的要求,他已经够常翘课了,虽然他 都是谎称身体不舒服去保健室休息,但这招也不能一直用下去。「金英云,起来了,我要回教室上课。」正洙低下头,对着依然沈睡的金英云喊。既然他只是要睡觉 的话,一个人也能睡吧。「喂,金英云!起来了!」见金英云似乎仍没有醒来的样子,正洙的眉拧得更紧,他的头俯得更低,几乎是对着金英云的耳边大叫。也许是 近距离的关系,正洙的声音总算起了作用,金英云终于动了一下,惺松的睡眼中还有些茫然的坐了起来。金英云毫无预警的动作,让原本低垂着头的正洙躲避不及, 两人的唇碰撞了一下,像是被火烫到般,正洙反射性的将头用力的向后移,由于太过用力,他的头猛的撞到树干,痛得他闷哼一声。刚睡醒的金英云还不太了解发生 了什么事,他搔着头坐了起身,根本不记得正洙柔软的唇,只觉得嘴巴撞到了什么东西——正洙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他捂着自己的唇,等待着那几乎没有一次例外 的恶心感觉。然而,等了许久,除了唇上传来的些微的刺痛外,他没有其它的感觉。难道说,是因为意外的关系吗?因为那不算一个吻,所以,他才没有恶心想吐的 感觉?正洙困惑的想。「干嘛吵醒我?」金英云耙着头发,还残留着睡意的脸上,语气有些不悦。带着像小孩子般的任性。「我要去上第一节课。」正洙不再去想刚 刚的意外,他解释道,一边起身拍去身上的草屑。「啧,上那种无聊的课。」金英云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口中那样说,却没有阻止正洙。「那……我走了。」以前 总是金英云丢下他先走,但是最近,都是正洙为了上课而离开,害得他每次离开时,都尴尬得不晓得该说什么。直到正洙离开后,金英云正在想等会儿要去哪时,李 赫在三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喂喂,远,你对那个小子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李赫在怪叫道。「什么认不认真。」金英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竟然在那 小子的面前睡着了!这还不够严重吗?」李东海也一脸饱受惊吓的样子。「对啊,想当初,我们是花了多少心力才让你接受我们,你和那个小子也不过认识才几个月 而已啊!」神童大受打击。金英云的防备心极重,若不是他真心信赖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在他人面前睡得那么熟。认识金英云那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见过金英云睡在 任何一个人的膝上过——他过去交往的各色美少年、美少女,全都不曾。如今,他竟然枕在一个容貌完全在水准以下的少年膝上熟睡,这教他们三个人怎么不呕。想 当初,他们三人抗战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啊!为了获得金英云的信任,他们足足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啊!「英云,那之前那个一年级的学弟呢?」想当初金英云转移目 标,追起那名美少年时,他还在庆幸金英云终于恢复正常了,怎么才一转眼间,就又风云变色了。「失去兴趣了。」金英云耸了耸肩,打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个代替 品而已,如今,已经不需要了。「失……失去兴趣?」也不过才三个礼拜而已啊!「那……那个二年级的学弟呢?」「他是我的。」简短却坚定得完全不像是在开玩 笑的语气,让他们三人发觉到,金英云是认真的。没错,朴正洙是他的。望着正洙离去的方向,金英云如此确信着。虽然他还不明白心底的这份感情是什么,但是, 无所谓,他只知道,他要他,而且——绝不放手!「喂,你是朴正洙吗?」一个高头大马的人拦住了背着书包,匆匆走出教室的正洙。听到这个毫不客气的问话,朴 正洙不觉皱起了眉。「我就是,有什么事吗?」正洙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人,他可以确定自己是不认识他的。「是的话,就跟我走。」说着,他粗鲁的扯住正洙的手 臂,就要往前走。「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朴正洙有些不悦的甩开了他的手。「你——我是英云的朋友,李赫在。」「英云?」「就是金英云,他人受伤了,现 在待在保健室,你跟我去看他吧。」李赫在解释,本以为朴正洙听了解释后,就会跟他走了,岂料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受了伤跟我又有什么关连。」正洙的 表情未变,语气淡漠得就像他和金英云从来就不认识一样。他和金英云从一开始就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仅此而已。他受伤了,又与他何干呢!他们根本连朋友都算不 上。李赫在怎么样也想不到朴正洙竟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本以为朴正洙听到这个消息,会焦急得立刻想飞奔到英云的身边,想不到他却冷漠得就像他们根本毫无关系 一样!虽然英云会看上朴正洙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从来没看好过他们的感情,但是,朴正洙的反应却让他非常的不悦。眼看着正洙就要离开了,李赫在突然道: 「就算他受的伤与你有关你也不管吗?」正洙愣了一下,金英云受了伤,怎么可能会与他有关?见朴正洙呆住了,赫在捉住了他的手臂。「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正洙就这么被赫在拖着走,眼见是无法脱身,正洙只好由得他了。「你可以放开我,我不会逃。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李赫在虽然有些怀疑他的保证,不过还是 松开了他,跟着才开始解释。「是那个前一阵子跟英云交往的一年级新生,他不甘心被英云抛弃,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你取代了他的位置,找了几个不良少年说要围 堵你。那几个不良少年里有一个和我们交情不错,跑来通知我们,英云一听到他们要对你下手,就抓狂了,跑去和那几个人干架,我们连拦都拦不住。」也是直到那 时候,李赫在才发现,英云竟是这么重视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朴正洙。但是,相对于好友付出的感情,朴正洙的淡漠就极度的让他反感。李赫在的话让正洙沉默不 语,他话中所透露的意思,彷佛金英云是很在乎他的,在乎到想保护他,但是——闪过脑海的是金英云过去的残暴,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金英云不可能会为了他做 那种事。李赫在观察着朴正洙的表情,在发觉他即使在听到英云因他而受伤,表情也没有改变时,火气不觉上涌,他冲口道:「为了你这样的人受伤,真不值得!」 「我也没有叫他为我做出这样的事!」正洙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什么事也没做,犯不着受这样的气。金英云会受伤,归咎到底也是个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完, 正洙加快了脚步,走在李赫在身前。李赫在被堵了一句,哑口无言,一直以为这个学弟是个个性阴沉畏缩的人,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有个性。那些不良少年全都已经被 英云给痛扁到奄奄一息,全叫了救护车给送到医院去了,也不知道他还在担心什么,硬是叫他去看看朴正洙的状况,现在他送佛送上天,连人都给他带来了,他这朋 友总算是够仁至义尽吧。正洙的视线和金英云的在半空中交错,在过去,金英云眼眸中的强硬残酷,从不曾让他退缩,但是,此刻,那透着谜的深邃眼眸,却让正洙 不由自主的想回避那样的眼神。金英云光注意正洙,没发现到崔始源的动作,胸口上突然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的闷哼出声。他回过头,就看到崔始源正拿着一块布在 拭去他胸前凝固的血,由于动作毫不轻柔,那块布更是蓄意的擦过他的伤口,痛得他几乎疵牙咧嘴。金英云瞪了崔始源一眼,崔始源回给他无辜的表情。「唉,怎么 又流血了,不是才干了吗?」崔始源故作惊讶貌。李东海和神童彼此对看了一眼,心底庆幸着自己不是坐在椅子上任由保健老师蹂躏的那个人。同时默默作了决定 ——就算真的受伤了,也绝对不要到保健室。被这种保健老师包扎伤口,伤势不更加严重才有鬼咧!崔始源终于惩罚够、也玩够了后,才开始帮金英云处理伤口,他 拭净血迹后,开始将伤口消毒。「伤口不深,所以不用缝合,我帮你上药,记得明天过来换药。」崔始源在上完药后,在金英云的胸膛上缠上厚厚的一层绷带,光看 那样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金英云受的伤有多严重。打好结固定绷带后,崔始源故意在他的胸膛伤口处拍了一下。「可以了。」金英云咬牙忍住了呻吟,伸手拿过刚 刚脱掉放在一边的制服,制服上还残留着血迹。「慢着,为了你的伤口着想,在伤口结痂之前,像这种事,还是请人帮你比较好。」崔始源止住了他的动作。「只是 穿个衣服而已……」金英云皱眉。之前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这点伤口根本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你只要牵动那里的肌肉,伤口就有可能会裂开,你要是想 让伤口拖欠一点,那也无所谓。」崔始源还是笑得好温和。「那我帮你好了,好歹我们都是朋友——」李东海马上自告奋勇就要接过金英云拎在手中的衣服。李赫在 翻了翻白眼,那笨蛋,连什么场合都不会看。真是——走上前去,敲了下李东海的头,也阻住了李东海底下的话。「你干什么——」李东海怒道。李赫在不理他。 「英云,我们还有其它的事,先走了,你的伤……就自己好好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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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再耍帅啊!」李东海兴灾乐祸的笑道:「接下来就看我表现了吧。」「你试试看啊,母球和四号球间隔着六号球,我看你怎么打。」李赫在看清了整个桌 面的状况,跟着咧开了嘴——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李东海只会推杆拉杆的基本技巧来看,这颗球他打得到才有鬼咧。放松了心情,李赫在转头看着隔壁桌神 童和金英云的战况,看神童坐在一旁,苦着脸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神童输得很惨。剩下最后的一颗九号球,金英云俯下身,手中的球杆向后拉,如黑豹般充满力道 的优雅动作,吸引了撞球间里不少的女人围观。正当金英云要将母球击出去时,他却突然分了心,球杆失去了原来的准度和力道。他看到了玻璃外的人。暗色的玻 璃,从外头是看不太清楚里面的,但是,从撞球间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经过的路人。那是朴正洙,从穿著和打扮看来,那是夜晚的「李特」。走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男 子,年纪几乎老得足以当他的父亲了,却还亲昵的搂着李特的肩膀。金英云站起身,拿着球杆的手突然一紧。原本十拿九稳的一球,却反而洗袋,周遭发出了失望的 声音,但是原本早就绝望的神童,却像是突然复活过来般,狂妄的叫嚣。「这下,全看我的了!」和金英云玩撞球玩这么久了,还没赢过一次,今天他一定是时来运 转了。但是金英云像是根本不在意结果,他连看也不看那失误的一球,他蹙起眉心,突然对神童道:「我出去一下。」「喂,你去哪。难得让我赢一次,你就这么输 不起吗?」神童愣了一下,跟着便叫了出来。要是不把九号球当着英云的面打进球袋,这样哪里会有赢球的快感呢!但是金英云却没再理他,将球杆搁置在一边,他 已推开人群朝门外走去。 推开了门,还带着微微凉意的夜风,像是要吹走撞球间里混浊的空气般扑面而来。金英云转过头看着人行道——门在另一个方向,所以, 他知道自己堵得到朴正洙。果然,朴正洙在看到金英云后,在三步之遥的距离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怎么了,特?看到认识的人了吗?」问话的男人身高不算高, 稍微有脾酒肚,穿著名牌服饰,手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金表,光凭穿著,就可以知道那中年人,是那种让人觉得俗不可耐的标准暴发户。金英云冷冷的打量着男人,才 将视线调向正洙。正洙虽然没有回避金英云的视线,但是,他的脸色却显得比刚才更苍白。「没、没有。」正洙摇头,回答那中年人的问话。「我们走吧。」「干 嘛?看到熟人吗?」闲着没事的李赫在好奇的追出来。在看到朴正洙时,他跟着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漂亮的人——」待正洙和那男子走远后,李赫在才又可惜的 接道:「可惜被糟蹋了。」李赫在一手椅上金英云的肩膀,跟着问道:「你对他有兴趣?不过,那个人,漂亮是漂亮,但看样子,应该是……」要不然,也不会和那 个「欧吉桑」在一起了。虽然,这个对象比那个平凡的学弟象样多了,不过,怎么说都是卖的,金英云会对那样的人有兴趣吗?金英云却没有回答,沉着脸拨开了李 赫在的手,径自走回撞球间。「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心情就变恶劣了啊?」李赫在喃喃自语。不过,反正金英云的阴睛不定也不是只有今天 和他当朋友这么久了,他早就习惯了。耸了耸肩,李赫在跟着也走进门里。黑板上,数学老师正努力的写着一道又一道的公式,口沫横飞的讲解着公式的应用,台下 的学生,不是努力的作笔记,生怕错过了哪个公式,就是早早阵亡,梦周公去了。朴正洙木然的望着前方,桌上摊开的课本一片空白,手中拿着笔,却始终动也不 动。他的心思,并不在课堂上。这几天来,眼前始终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夜金英云轻贱蔑视的眼神。一年多过去,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眼神,夜晚,和 男人走在路上时,路人投射给他的,就是那样的轻鄙。但是,金英云的眼神,除了轻蔑之外,彷佛,还多了什么——像是剥除了他所有的伪装,他那锐利的眼神,几 乎撕毁了「李特」的假面具,让他那一夜差点毁了那个交易。只是那样的一个眼神而已,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只是——那样的眼神而已啊……下课的铃声响起,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作着最后的总结,台下的学生早开始动手收拾桌面上的课本,准备休息。仍沈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朴正洙没注意到已经下课,直到身旁有人叫了他一 声。「正洙,刚刚有位学长叫人传话要给你。他说!老地方见。」那名同学搔了搔头,跟着又有些好奇的问:「真是奇怪的传话……你知道是哪里吗?」脸色微微泛 白,正洙简短的向他道声谢后,却依然坐在位置上。他知道叫人传话的是谁,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见他,他不想——「正洙,你不去吗?」传话的同学见他没有起身 的打算,问道:「你要再不去的话,等会就要上下一堂课,可能会来不及哦。」「……我……我知道。」正洙勉强的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没关系。」金 英云 那名同学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再说什么。朴正洙低着头,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怯懦,也知道就算逃过了这次,金英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但是,这一 次,他还是决定逃开了——在他武装好自己之前。清晨的空气,带着些许清甜和微凉。学生三三两两的踏进校门,离第一堂上课的时间依然十分充裕,学生们也不急 着走进教室,踩着慢吞吞的步伐,十分悠闲的穿过正门进来的小花园,这才踱进校舍。朴正洙正要踏上通往二年级校舍的阶梯时,一个低沉的嗓音叫住了他。「你忘 了我们的交易了吗?李特?」淡淡的,毫无起伏的音调里,透着些微的讽刺。朴正洙倏地回过头,站在他面前的,是金英云。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睇着正洙 的眼神中写满了冰寒。深呼吸了一口气,朴正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上课了,有事的话,晚一点——」「你以为你还有选择时间的权利吗?」金英云打断了他的 话。「你——」金英云自裤子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条领带,丢给了朴正洙。正洙先是一愣,跟着反射性的接住。「知道这是谁的领带吗?」「我没兴趣知道。」手中的 是一条极为普通的制服领带,那条领带,有可能是任何一个学生的。「就算它属于你最在乎的人,你也不想知道吗?」金英云挑高了眉,笑了。金英云话中所透露的 意思,让朴正洙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领带。「这是晟敏的?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他的语气失去了冷静,迫近了金英云一步,追问着。「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吧。」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金英云的目的是什么,他知道的非常清楚,但是,他不能不知道金英云究竟对晟敏做了什么!眼见金英云已经先行离开,朴正洙只踌躇 了片刻,便跟了上去。金英云的脚步停在体育用品仓库前,由于还没到上课时间,且学校的体育课多排在下午,这时候并没有什么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朴正洙 瞪着眼前的人,怒意再也掩饰不住。「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有你而已。只是,当你违抗我的时候,就该知道,那是会遭到惩罚的。」转过头来,金英云脸上是毫无笑 意的微笑。「你究竟想说什么?」「因为昨天你爽了约,所以,我只好找了一个代替品。」代……替品?一股寒意自脚底下窜起,手中的领带像是突然变成了无比沉 重的负荷——「你对晟敏……做了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要他代替你尽到你未尽的责任而已。」「你——强暴了晟敏!?」吐出那两个字时,正洙的呼吸 突然一窒。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他身上,然而,正洙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全部抽干般,浑身冰泠。从昨天开始,为了陪伴女友,奎贤已不再陪晟敏一起上下 学,所以,昨天放学时,晟敏是落单的——「强暴?我不会用那样激烈的字眼。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宝贝晟敏感受到的绝不是只有痛苦。」金英云笑得轻挑。 「不过,真是挺让人意外的,不是吗,我还以为赵奎贤已经尝过他的味道了,想不到他还是那么青涩,只是咬着他的耳垂而已,他的身体就会有反应——」「住 口!」正洙再也听不下去,他揪住了眼前比他高壮的金英云,握得死紧的拳头,迅速凶狠的往他脸上揍去。金英云的脸被他打得往左边偏去,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血腥 味,他的唇角已因为正洙这一击而见血。放开了金英云,朴正洙突然转过身,他要去找晟敏,他必须确认晟敏是否安然无恙,他不能让晟敏被他连累……「你还想离 开吗?就算昨天的事再发生一次也无所谓?」吐掉了口中的血,像是冻结了阳光所有的暖意般,金英云的威胁冷冷的响起。金英云的话成功的阻止了正洙,踏出去的 脚步,总旧还是颓然的收回来。握紧了手中的领带,正洙蓦地回头,他凝视着金英云,眸中的怒火几乎连厚厚的玻璃镜片也遮挡不住。「为什么找上他,他和我们的 交易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只是一个警告,」面对着正洙的怒意,金英云的表情依然冷漠。「只要我想要,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正洙瞪着眼前危 险的男人,一股恨意在胸臆间翻腾。他强暴晟敏,竟然只是为了警告他!「我不会再拒绝你,但是,别再接近晟敏。」正洙站在原地直视着他,坚决的道。「我说过 了,昨天,只是个警告而已。所以,我放过了李晟敏,但是,没有下一次了。」他放过了晟敏?这个事实让他松了口气,但是,这也代表了,为了不让金英云再接近 晟敏,他再也不能违抗金英云的任何要求「过来吧,正洙。还是,你想拒绝呢?」听着他的最后一句话,正洙的嘴角嘲讽的扬起:他还有拒绝的权利吗?金英云抱着 怀中的人,轻轻的笑了。将朴正洙带进了体育用品室,他反手锁住了门。金英云拿下了正洙脸上的眼镜,正洙清澈的眼瞳中,并没有恐惧,他直视着金英云,就算隐 约能猜到金英云接下来的举动,他也没有退缩。那清澄无惧的眼神,让金英云的唇角勾起。虽然昨天李晟敏带着恐惧,泛着泪意的眼眸挺惹人怜爱,但是,朴正洙的 眼神,更能引发他体内的兽性和征服欲。取回了正洙手中的领带,他将它捆绑在正洙的手腕上,紧紧的缚住。「你的惩罚,才要开始。」他在正洙的耳边低喃着。带 着恶意的笑声,让正洙浑身窜起一阵恶寒。他知道,这一次金英云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放学时分,学校附近的站牌,挤了一堆等着坐公车的人。一辆辆公车停了 下来,一群又一群的学生迫不及待的蜂涌而上,将公车挤得水泄不通,直到再也塞不下后,公车才拖着迟缓的步伐离去。「晟敏,你的车来了。」和赵奎贤一起等公 车的正洙提醒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李晟敏。正洙先代还没回过神的晟敏举起了手,待公车停下来后,他才推着晟敏上公车。「记得,你只坐四站而已,别坐过头了。」 正洙交代道。「嗯。」晟敏点点头,有些憔悴的脸上绽开一抹要正洙安心的笑容。目送着逐渐远离的公车,正洙才慢慢的走向自己等车的站牌。虽然和金英云有了约 定,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正洙开始陪着晟敏一起等公车。除了不放心金英云外,还有一个原因,晟敏第一天坐公车,就曾因生过站而迟到,既然奎贤已无法无时无 刻的陪在晟敏身边,能守着有些迷糊的晟敏的人,也只有自己了。所以,尽管自己几乎因为金英云的事而心力交痹,他还是放不下晟敏——即使晟敏的心从来就不在 他身上。他察觉到,这一阵子,晟敏总是躲着奎贤,正洙心里明白,晟敏比奎贤先察觉自己的感情。心里不是不会痛,但是,从一开始就放弃的自己,除了守在他身 边外,还能怎么做?正洙上了公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过没多久,望着窗外的正洙感觉到有人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每天陪着他一起等公车,你是不相信我 的信用吗?」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正洙浑身一台,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金英云咧着嘴,状似亲热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像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一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正洙抿着唇,声音中透着薄怒。连下课后也不放过他吗?自从那天过后,几乎只要金英云高兴,不管时间和地点,朴正洙都必须奉陪到底。 然而,从没有一次例外的,是金英云每次离开后,他的感觉——那浑身洗不去的脏污。是金英云将夜晚属于李特的黑暗,染上了白画的正洙。他憎恨他,却一点办法 也没有,只能消极的期待着有一天,金英云会对他的身体感到厌倦。「这是公车,没规定谁可以坐,谁不能坐吧。」握紧了拳,正洙别过头,不打算理他。他相信在 公车上他应该还不敢对他怎么样。「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这样苦苦守着他?」正洙愣了一下,才理解到金英云说的是谁,他泠着脸,硬声道:「那不关你的 事吧!」「还是说……你觉得只要守在他身边就觉得幸福?就算把他拱手让人也无所谓?」正洙没回答,却也没有否认。「想不到你这么天真,那种理论全是狗屁, 想要的东西只有握在手里,你的欲望才有可能得到满足!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不计手段代价弄到手。」「我和你不同。」正洙淡淡的道。他的心情,狂妄自 私、只想得到自己的金英云不可能会懂。「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条公车的路线,应该和你家完全相反吧,你要去哪里?」耸了耸肩,金英云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我不觉得我有回答的必要。」金英云也不期望正洙会老实的回答。他会搭上这班公车,是留意到正洙每天都会搭上这班与他的家完全不同方向的公车,因为好奇, 所以,他才追了上来。他没注意到自己丢下李赫在他们,匆匆搭上这班公车时,他们错愕的表情,也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对朴正洙的兴趣,已经远远的超乎他当初 的预期。这场由他开始的游戏,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悄的变质,慢慢的——超出他的控制。公车在一家医院前停了下来。正洙起身,金英云见状,也跟着和他 一起下了公车。望着眼前这座舒服的水蓝色建筑,金英云有些讶异,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朴正洙的目的地竟会是这里。正洙强迫自己漠视金英云的存在,他径自走上 医院的阶梯。金英云的脚步并不曾犹豫,他跟在正洙身后,不由得开始好奇朴正洙来探望的人,和他有着什么关系。望着电梯停顿的楼层,金英云注意到,那是属于 癌症患者的楼层。正洙推开一间病房的门,病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开门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女子,女子缓缓的睁开眼,转头望向门的方向。正洙转身,正要把金英 云关在门外时,女子开口了。「正洙,你来了啊,门外那一位,是你同学吗?」「妈妈——」正洙正要否认,金英云已经先行开口。「是的,我是。伯母你好。」 「难得你会带朋友一起来。」朴母笑了笑,用枯瘦的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正洙见状,也顾不得要将金英云关在门外,连忙走上前去,协助母亲坐起。金英云无视于正 洙愤怒的眸光,也跟着大剌剌的走进病房。「正洙,不跟我介绍一下吗?」也许是难得见到护士医生外的其它人,朴母的精神显得很好。「妈——」正洙有些为难的 开口,却又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自己和金英云根本连朋友也算不上。「怎么了吗?」朴母疑问的望着儿子。「不,没有,妈,他是——金英云。」正洙只得勉强的道。 「伯母,你好。」金英云一改平素的无礼狂妄,倒是很认真的打着招呼。「嗯,你好,正洙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看我呢。」朴母欣慰的微笑。「过来这边坐啊。」金 英云也没有推辞,坐到朴母身边,两个人很快就有说有笑。难得看母亲这么开心的样子,朴正洙在心底叹了口气,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小小的斗室里,依然残留着 欢爱后的气息。金英云燃起了烟,吐出淡淡的白色烟雾。空气中飘来了浓郁的香气,金英云从床上起身,套上长裤,走向窗边。从窗户望出去,不远处是一株栀子花 树,在月夜里,幽幽的散发着清香。听到门把被转动的声音,金英云仍然没有转过头。正洙擦拭着潮湿的发,在看到窗边的人时,他的脚步一顿。在那一瞬间,金英 云凝视着窗外的身影,竟像是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孤寂般,半侧的脸上,彷佛有着无限的寂寞是错觉吧,那任性狂妄的家伙和那两个字是完全沾不上边的。「我 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挥去那突如奇来的莫名感觉,他有些僵硬的道。「不欢迎我留下来?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开始你的夜生活?」「你——」门铃声突然响 起,正洙的脸色微微一变。「别出来。」正洙丢下警告的话,匆匆的走出门外。金英云对于是什么人来拜访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从书包中拿出手机,正要拨给李赫在 时,他听到了隔着薄薄的墙壁传过来的谈话声。「这个月的钱呢,准备好了没?」粗哑的嗓音不客气的问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房里拿。」正洙的话说完 没多久,他便走进房里,从书包中拿出一叠的纸钞,直到走出房间,他始终没看金英云一眼。金英云看着他的动作,想起了在回家的途中,他曾在提款机停留了很 久,想不到他提领了那么多钱。数钞票的声音响起。「数目没有错。」另一个粗俗的声音道。「看你每个月都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你的身体,还真的很赚钱嘛。」 「你做什么!放手!」正洙的怒斥,带着嫌恶和压抑的怒气。「只是摸一下会少一块肉吗?反正你的身体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碰过了。」一个猥亵的笑声响起。「如 果没事的话,请你们离开!」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老子高兴走的话,自然会走!还需要你命令吗?」金英云皱起了眉,突然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站着两名穿著 花色衬衫,敞着领口露出脖子上粗大金炼的男人。 他们在看到金英云后,露出了低级的笑容。「原来你还有恩客在,那我们不打扰了。」「那两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付钱给他们?」看着正洙脸上的红肿,金英 云的眉在不知不觉间皱得死紧。「与你无关。」正洙泠泠的道:「目的已经达到,你也该离开了吧。」事情确实是与他无关,他欠谁债务,是朴正洙自己的事,自己 没必要管,也没必要在乎。虽然明明这样想,但是,他的话却不受控制的溜出口中。「他们就是你夜晚出卖自己的原因吗?」「我说过了,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声音里,透进冰冷的愤怒。「债务是谁欠下的?你自己,还是你的家人?看样子,应该是一笔巨款吧,不然,你也不会为了还债而出卖自己——」「够了!」理智像 是突然绷断了般,正洙失控的吼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债是我那不负责任的老爸欠下的,他欠了债后,就消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五千万的借款,利 息就像滚雪球一样,连还都来不及还,房子卖了,连我妈妈的保险金也给他们了,债还是永远都清偿不了——」为了不让母亲知道他在做那种事,他欺骗了母亲,告 诉母亲,债务早在她的第一笔保险金给付时,就还清了。为了不让生病的母亲,被那群恶形恶状的钱庄打手打扰,从那时开始,他就独立背负那笔债务至今。然而,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债却总是偿还不了。母亲的病,庞大的债务,从第一次出卖自己的身体的那一夜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只能坚强,逃避根本无济于事——然而, 他毕竟只是个少年,肩上沉重的负荷几乎要将他击溃。在正洙激烈的述说后,客厅里,充斥着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金英云的问题得到了解答,然而,心中却像是压 着一块大石般沉重。那是他从来没有的感情,对于狩猎的对象,他的目的,只在于他们的身体,对于他们的身世背景,他没兴趣,也从来都不想知道。所以,他不明 白,便在他的胸臆间,那份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那份只是凝视着朴正洙倔强不屈的脸庞,就更加骚动不已的情感……倏的别过头去,朴正洙只是个他玩弄的 对象,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家世,担负着什么样的重担,全与他无关。朴正洙和他过去遇到的对象没什么不同,只要对他失去了兴趣,就可以毫不留恋的一脚踢开。他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仅此而已。那一夜,离开朴正洙的家后,他仍然没有中止游戏的打算,为了证明自己是不在乎的,他更变本加厉尽情的蹂栏正洙的身 体,但是,他却再也没有游戏最初时的快感。他以为,自己以经厌腻了这场游戏,陪朴正洙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是他该厌烦的时候了。所以,他寻找着下一个对 象,那个少年,是他这次捕获的猎物。一年级的新生,去年以第一名的优秀成续入学,出色的容貌、端正的品格,是个连老师、同学都无从挑剔,品学兼优的乖宝 宝。一开始,金英云十分的沉浸于诱拐那个坚决抗拒到底的乖宝宝,拐带骗再加了一些强硬,没尝过情欲的他,初次浅尝禁果,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主动要求, 那个少年只花了他两个礼拜的时间,就彻底沦陷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对少年这么快就厌倦,也没有想到,会选择他,竟是因为他的容貌,与朴正洙有几分相似!朴正 洙的身体,不是早该玩弄够了吗?那么,又是为了什么,自己还……忘不了他?「难得看你这么烦恼啊。有什么心事,要不要和老师商量?」崔始源温柔的笑问。柔 和的表情,像是能包容一切般,让人几乎忍不住就要对他吐露一切心事。「别拿你对付其它学生的那一招对付我。」金英云语气充满了嫌恶。「你觉得我会吃了你 吗?」崔始源露出牲畜无害的温和笑容。「就算真要找人商量,我也不会找你。」尽管崔始源笑得再温和,金英云还是打从心里觉得这个人危险。「唉,你真是伤老 师的心啊。」崔始源夸张的捧着心,故件一脸难过的说。「呿,我要走了。」披上丢在一旁的衬衫,金英云头也不回的道。「床弄得这么乱也不收拾一下,真的当这里是宾馆吗?」 崔始源一边喃喃抱怨,一边开始动手收拾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的床铺。金英云此刻正凝眉望着他,脸上的表情,迥异于平日的冷漠邪肆,而带了一丝关忧和担 心。但是正洙分辨不出他的表情,见金英云伸出了手,他却闪躲了开。「别碰我!」正洙吼着,突然转向另一边,抱着肚子,开始狂呕,那男人吻了他的感觉在他心 底复苏——那压在他唇上的恶心触感……直到腹部的翻绞过去,正洙缓缓的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你走得动吗?」金英云走上前去,贝他脚步虚浮,连忙要扶住他。 但正洙却甩开了他的手。「我没事,那样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何况,他做的,与你做的,有什么差别?」正洙语气冷漠,扶着墙壁,慢慢的往前走。金英云抿紧 了唇,却不能否认正洙话中的真实。但是,对于自己的行为,金英云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不觉得有必要后悔,他说过的,只要他想要的,他就会得到。而,他发现, 他想要朴正洙。不单单只是身体而已,他想要朴正洙这个人!开始这场游戏的是他,虽然被朴正洙吸引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是,他不打算放弃。游戏只会在他得到 朴正洙的时候结束。他走上前去,突然打横抱起了身体依然虚弱的正洙。「你想做什么!」正洙瞪着他,怒道。即使身体虚弱的此时,他眼中的火焰依然未曾减弱。 「送你回家而已。」知道挣扎也是徒劳,正洙放弃了,任凭他抱着他走向他的住处,身心俱疲的他,没有注意到金英云搂着他的动作带着以往所没有的轻柔。他真的 好累、好累,尽管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但是,他依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脏……他还能支撑到几时?从金英云撕破他的伪装开始,他已越来越无法分辨白昼与 黑夜的自己——从那时开始,夜晚对他来说,只是无止尽的折磨,因为,他再地无法把出卖身体的「李特」与自己彻底分离……但是,他能停止这样的日子吗?答 案,依然是否定的吧——人群无声的走过呆坐在路边的少年,少年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正洙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医生告诉他的话,母亲竟罹 患癌症,他的世界,彷佛在那一瞬间崩解了。背负着满身债务的他们,生活原本就不好过,如今,母亲病倒的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他真的 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母亲的痛,钜额的欠款,钱庄的人不会因为母亲生病就放弃,届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恶形恶状的人?正洙起身,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走 着,他不想回那个空洞的家……夜渐渐的深了,正洙没有注意到,在他身边流动的人群,已经慢慢减少。他的手腕突然被扯住,一个浑身充满着酒臭的中年人正咧着 嘴,眼神暧昧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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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会对他感兴趣,不光是因为他的外貌, 除了想得到朴正洙的身体外,他最想做的, 就是扯下正洙伪装的这张面具。「为什么要我?你应该不缺对象吧。」正洙压 抑着怒气问。「是不缺,但是,我此刻只对你感兴趣。」金英云耸了耸肩,招惹朴正洙对他来说,只是打发无聊的游戏而已。朴正洙紧闭着唇,如果能的话,他真的 想拒绝。出卖身体,被男人拥抱的,都是夜晚的「李特」,而不是白日的平凡的高中生朴正洙,他不想连白日的朴正洙也被污染!但是,他能拒绝吗?他承担得起被 拒绝的后果吗?眼见朴正洙竟久久不语,金英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啊,对了,我还在你的皮夹里看到一张相片——」说着,他从上衣的口袋中拿 出了一张约莫三吋大小的照片。朴正洙在看到那张照片时,血色像是瞬间自他脸上抽干一样,变得苍白如纸。「挺漂亮的人,看样子,他是你喜欢的人吧。要是让你 喜欢的人知道你在买身的话——」金英云把玩着手中的相片,像是聊天般的语气道。「住口!」正洙突然动手抢过照片,粗鲁的举动,让金英云一阵错愕,但他却旋 即浮现笑容。就是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照片中的人,有着纤细的外貌、匀净透明的眼眸,脸上的笑容,像是最天真澄净的天使般,柔得可以温暖人心。那是李晟 敏,那个一直视他如友的李晟敏——却也是他想爱,却不敢爱,也不能爱的人。(啊~~~不得以抽了一回特兔~~不晓得大家能不能接受~)望着这张照片,朴正 洙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升上高中的第一天,从第一眼见到李晟敏,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他就无法克制的受到吸引。李晟敏纯洁得一如天使,那明 亮单纯的笑容,让一身黑暗的他看到了阳光。因为李晟敏,他的灵魂才能获得救赎,他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但是,李晟敏的身边,永远有个赵奎贤,他也知道, 是因为奎贤的保护,所以晟敏才能保持他的单纯,他根本无法介入他们两人之间。而且,正洙也不想让纯白如纸的晟敏沾染上他一身的污秽,所以,从最初的开始, 他就放弃了,放弃表白,也放弃了晟敏。但是,他却始终不曾放弃这段感情。他的黑暗,是他最不愿让晟敏知道的事!从照片中抬起头,朴正洙泠泠的凝视着眼前的 人,口中吐出了几个字。「我答应你。」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但是,我有个条件。」朴正洙面无表情的续道。「什么条件?」「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是,绝 对不能吻我!」金英云听着,耸了耸肩。「没问题。」「你目的已达,皮夹可以还我了吗?」没有镜片的遮掩,正洙那对深邃的眼瞳所反射的火焰,更是毫无保留的 呈现在他面前。正洙的怒火,让金英云反而笑得更加愉悦,他讨厌不会反抗的猎物,而无疑的,朴正洙确实是最佳的狩猎对象。朴正洙的上衣终于随着最后一颗扣子 的解开而敞开。白皙无瑕的肌肤和那透着淡淡粉红的诱人果实,让金英云阗黑如被的眼眸,因涌起的欲望而变得更加深浓。他倏的俯身攫住其中一颗动人的粉红,清 楚的感觉到正洙的身体颤了一下。轻轻啮咬着在他口中变得硬挺的乳首,金英云爱抚着正洙下身的手始终没有停下。手指紧抓着墙壁,粗砾的壁面刺痛着正洙的指 尖,他的理智清楚的知道,他不该对一个男人的爱抚有反应,但是,随着金英云的每一个举动,那个属于夜晚的「李特」的回忆,慢慢的复苏。「李特」的身体是习 惯于男人的抚摸,甚至能从中获得快感,但是,那也同样是朴正洙的身体——同样,会因为男人的触摸而有反应。金英云所挑起的感觉,渐渐模糊了他的意识,也模 糊了他所刻意划分朴正洙与「李特」的分界线。「呜……」咬着唇,朴正洙已经快要无法克制即将出口的呻吟。朴正洙不能自制的仰起头,他想要抗拒身体本能的反 应,但却几乎在一波波冲刷身体的快感中淹没。滑动的手指不知道何时被温暖的口腔取代,温热柔软的唇舌完全吞没了他的分身,跟着,便是令人目眩神迷的舔舐吮 吻。强烈的刺激,让正洙再地无法自抑,沙哑诱人的低吟窜出他的口中,一次又一次屈服在金英云的爱抚下。「啊!」身体一阵激烈的痉挛,正洙在他的口中喷出白 浊的液体。急遽的喘着气,正洙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突然无法明白,现在的他,是朴正洙,还是夜晚的「李特」?金英云以手指沾染着正洙的液体,毫无滞碍的滑进 正洙的后庭,他仰首望着脸颊绯红的正洙,愉悦的看着他清澈的瞳眸染上了情欲的颜色。在确定正洙的身体可以承受他的进入后,金英云撤出了手指,褪去正洙下半 身的束缚,他解开了自己的扣子。意识仍未完全恢复的正洙,在看到金英云的动作后,身体一僵,突然有股想逃的冲动。心中隐约有种感觉,要是真的和金英云有了 关系,那么,过去他拥有的某些东西,将再也不会复原了。像是察觉到他的退缩,金英云露出了一抹笑,邪侵却无情的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后悔吗?」「你 ——」正洙的话语消失在金英云激烈的动作中,他抬高正洙的腿,将自己的灼烫抵在正洙敞开的入口前,一个猛烈的挺身,他已将自己完全没入正洙紧窒的体内。 「呜——」正洙喘息着,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竟然因他粗暴的动作,而产生昏眩般的快感。「你的身体,果然是非常习惯男人了,不是吗?就算是这样,你的身体也 有感觉,是吧?」金英云笑着凝睇着他,残忍的戳破他的自尊。「不是……那样的!」正洙遥摇头,那不是他,不是——「是或不是,就让你的身体来回答吧。」金 英云低头在他的耳畔低语,直直窜入脑海中的低磁嗓音,像是要麻痹他的理智般。随着金英云的话语,金英云退出他的体内,再狠狠的刺入他的花蕾中,反复抽送 着,以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旋律,摧逼着正洙的欲望。「啊……」逸出口中的,是甜腻的呻吟,而非痛苦的喘息,在每一次身体与身体的撞击中,理智渐渐的淡去。隐 约中,正洙听到通往顶楼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洙屏住了呼吸,知道有其它人上了顶楼,要是发出 了其它的声响,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发现。但是,金英云非但未曾停下动作,反而像是觉得他的恐惧很有趣般,嘴角斜斜的扬起。感觉着金英云每一次的深入退出,他 的分身与内壁摩擦所造成的快感,正洙只能用力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这里哪里有人,你少发神经了!赶快把那包烟捡回来,闪人了。」「哦。 怪了,我明明听到有人啊……」过没多久,那两人离去,顶楼的门被人关上了。「都咬到流血了,这么不想被人发现吗?」金英云像是无限怜惜的问着,伸出手指, 掰开了正洙咬得死紧的嘴唇,指尖上沾染了正洙的血迹。「你这个人!」金英云愤怒的瞪视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不在乎被人撞见这种场面。金英云收回了手, 着迷般的看着指尖上鲜红的血滴,然后缓缓的伸舌舔去。一股血液特有的咸味在他的舌尖漫延开来。正洙怔怔的看着他的举动,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窜上了他的心 扉,他开始后悔,后悔不该答应这桩交易,后悔让眼前狂肆的人拥抱他。但是,下一瞬间,金英云突地开始动作,毫不留情的戳刺,像是狂风暴雨般席卷了他,也席 卷了他所有的意识。睁开了眼睛,朴正洙坐了起来,窗外透进了夕阳的余晖,洒了满室的金黄。睡掉了一整个下午了吧。朴正洙望着白色的被单,整个保健室里静悄 悄的,连保健老师也不晓得上哪去了。中午回到教室后,他午餐只吃了几口,李晟敏因为担心,就和奎贤两个人联合起来,强迫他到保健室休息。也许是因为他的脸 色太过苍白了吧,虽然不是生病,但保健老师还是让他留在保健室休息。现在该是下课时间了,再过没多久,他最厌恶的夜晚就要来临。尽管心中再怎么不愿,朴正 洙知道,他不能永远待在保健室不离开。就在他掀开被单准备下床时,保健室的门被打开了。「正洙,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了?」开门的人是晟敏,他在看到正洙已经 起身后,露出了笑容。正洙勉强的回晟敏一个笑。「我没事,就跟你说是你想太多了。」「你的脸色还不是很好,晚上还是请个假,别去打工了。」晟敏走到床边, 在发觉正洙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时,蹙着眉道。「我知道。」正洙口中应着。晟敏和奎贤都知道他晚上有在打工,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样的工。晟 敏想到什么般,打开书包,取出了一本笔记。「这是奎贤的笔记,你下午的课都没上到,借你吧。」「你抄完了吗?」接过笔记,正洙问道。因为晟敏只要上课不到 十五分钟就会睡着,奎贤的笔记一直是晟敏赖以维生的救命宝典。「你放心吧,我已经抄完了。」晟敏笑道。「对了,奎贤呢?」他们两个人总是一起回家,奎贤应 该不会丢下晟敏一个人才对。「听说有个学妹找他告白。」晟敏答着,因为这样的事常常发生,所以他也习惯了。「我有留下纸条叫他到这里来找我。」从认识至 今,他们都是一起上下学,所以晟敏从没想过奎贤有丢下他的可能,很自然的以为奎贤等会就会来找他。「对了,等会叫奎贤送你回去好了。」「不用了,我说过我 没事。」正洙笑着摇头拒绝,开玩笑道:「何况,你是个连公车都不会坐的路痴,要是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和奎贤一定更担心。所以,还是算了吧。」「正洙!」晟 敏的脸红了起来,却无可反驳,因为正洙说的是事实。门在这时候被打开。进来的人果然是奎贤。「没事了吧?」奎贤问正洙。「睡了一下午,当然没事了。」正洙 说着,下床穿好鞋子。「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先走了。你们也赶快回去吧。」「晟敏,走了。」晟敏应了一声,走向奎贤,临去前还不忘再回头叮咛。「记得,回去 要赶快休息。」「是、是。」正洙笑着应道。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容从正洙的脸上慢慢敛去,他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他们两个人始终以为彼此只是朋友,但是, 正洙却比他们两人还要早察觉到,他们的感情,已不单纯只是青悔竹马般的好友而已。奎贤没察觉到,不管交过多少个女友,他始终和晟敏一起上下学、始终将晟敏 的需求摆在第一位。晟敏对奎贤的依赖和毫无保留的信任,从行动间,就可以感觉得出来,那是早就超乎好友范围的情感。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察觉的吧,察觉彼此 的感情。然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晚上想去哪里?」李东海问。在学校附近的小茶馆里,四个人正讨论着晚上的去处。虽然已经快 接近大学联考,但他们四个人没有一个有危机意识。尽管周遭的人们全都往图书馆或K书中心跑,但是他们四个人依然照旧玩他们的,虽然四个人的原因各异,但他 们丝毫不把即将到来的联考当作一回事。「去打撞球吧,如何?」李赫在兴冲冲的提议着,许久没有展现他高超的技术了,手已经开始有点发痒。「也好,反正也有 一阵子没去了。」神童附议道。跟着,他们三个人望向沉默不语的金英云。「英云,去吗?」「都可以。」金英云吐出淡淡的烟圈,回答道。他们三个人望着彼此, 然后,才由李赫在开口。「英云,你今天真的去找那个学弟了吗?」「嗯。」金英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你还真的去了啊?然后呢?」李东海追问。「只是把皮夹 还给他而已。」金英云懒懒的回答,不打算多说。「就这样?」神童不敢置信的问道。打死他都不相信金英云会为了还一个皮夹,就特地跑去二年级的校舍找一个学 弟。「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对他感兴趣吗?」李赫在也怀疑的问。金英云凝视着手中的香烟,记忆回到了今天中午,不能否认的,朴正洙确实是他所遇过最好的猎物。 不管是他的身体、他的反应,还有他眼中的火焰,都让金英云深感兴趣。然而,这个游戏到了最后,却有些变质了,原本,他是冷静的操纵一切,玩弄着朴正洙的身 体,挑起他本能的反应,让朴正洙彻底明白,他的身体有多么不堪。这本是场游戏,然而,他自己却失了控。他并不如他以为的冷静,当他回过神时,他已沈浸在朴 正洙的身体里,耽溺在朴正洙柔软紧窒的信道中,放纵自己的欲望。从他开始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竟然让欲望凌驾了理智。但是,对于朴 正洙,金英云却还不打算放手,对他来说,这个游戏还不到该结束的时候。更何况,他更想确认,朴正洙能影响他到什么程度。所以,还不到时候。「喂,英云,你 在想什么?」李赫在久久得不到金英云的响应,推了推他。「没事。走吧,不是要打撞球吗?」金英云淡淡笑着,站起身,率先离开了这间店。从学校下课后,朴正 洙从学校搭公车到医院,二十来分的车程,在他踏出公车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穿著学生制服,戴着一副眼镜的他,并不是特别显眼,他走进了医院,搭着电梯 到他要去的楼层。悄悄的推开房门,病床上,一名女子正安稳的睡着,朴正洙摒着气,在发觉到女子起伏的胸膛后,才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到病床边。女子的脸色极为 苍白,枯槁的脸上,像是失去了生命的光辉,苍白得彷佛随时都会自这个世界上消失。只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而已,记忆中美丽的母亲,在病魔折腾下,变得虚弱而 枯稿。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跟着,便张开了眼睛。「正洙。」女子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露出了笑容,便要坐起来。「我知道你要来,本来只是眯一下的,没想到真 的睡着了。」「睡着的话没关系啊,我明天还会再来。」正洙连忙上前帮忙,轻柔的扶着母亲坐起来。「一天也不过就见这么一次面而已啊,我怎么可以错过呢。」 她笑着道。虽然母亲说得轻快,但,正洙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因为,谁也不晓得,她这次闭上了眼睛,下次,是否还能再睁开,每一次每一次,都有可能是他们最后 一次的见面。咬着牙,正洙强迫自己笑道:「今天医院有发生什么事吗?」正洙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有啊,隔壁房的老先生,又和他的老婆吵架了,他怀疑她在外 面有了别的男人,两人又是闹得不可开交,险些大打出手——」母亲笑着描述那时候的一场混乱。「我听护士小姐说,最后,还是出动了好几个护士和医生了将他们 拦下来。」正洙削着他带来的水果,边和母亲聊天,这是他和长年卧病的母亲唯一能相处的时间。「正洙,你父亲他……还是没消息吗?」「没有。」朴正洙摇了摇 头,神色显得极度冷漠,彷佛母亲问的人并不是他的父亲。「是这样子吗……」母亲叹了口气,转头望着窗外。正洙站了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妈,我也该去打 工了。」「正洙啊,小心点。」母亲叮咛着。「我会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在她住院的这一年多来,儿子成长得很快,一下子就拔高了十来公分,现在,都比她高 出一个头了,只是,身子却没长壮多少。虽然儿子向来都令她很放心,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她心里却始终有着不安的感觉。和丈夫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几年前他被 任职了十多年的公司裁员后,就开始酗酒,在屡次找不到工作后,更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偶尔甚至还会对她动粗,但是,为了儿子,她还是忍了下来。但是,在约莫 二年前,她丈夫却突然失踪了,没有留下只字词组,只留下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尽管如此,其实她的心里是松了口气的,没有整日喝酒的丈夫,她和儿子反而过得更 平静。只是,丈夫失踪后没多久,竟然有人上门来讨债,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丈夫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为了赌金竟然将他们仅有的房子抵押,由于还不了借款,她 和儿子便被赶出了房子。但是尽管钱庄拿走了房子,却仍不足以支付丈夫的欠款,为了偿债,她只好夜晚再兼好几个工作,也是在那时候,自己病垮了。但是,也许 算是因祸得福吧,染上了癌症,第一次给付的保险金让她得以还清了债务,但是,多次化学治疗下来,她始终无法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到什么 时候,化学治疗的痛苦,让她几乎快要无法撑下去,若不是为了儿子,也许,她早失去了求生意志吧。儿子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牵挂,她无法放下他一个人。但是,自 己还能再忍受病魔多久呢?叹息着,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李赫在瞄准着白球,目标是四号球进底袋。摆了个潇酒的姿势,李赫在将母球击了出去,两球相撞,发出 了清脆的声响。拨了拨头发,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中了,哼哼,等会儿,就让他用他高杆的球技来洗桌吧。但是,接下来响起的,并不是李赫在预期 中球进袋的俐落声响,四号球擦到了桌缘,弹了开来。「呿!」李赫在瞪着那已经停止滚动,活像是在嘲笑他的四号球,差点没骂出三字经来。